戈爾貢提到了莉莎和阿提拉，埃羅斯的心是立馬再度懸了起來，雖然還沒有到卡到嗓子眼那種十萬火急的地步，但他卻已經無法像之前那樣安逸了。

“一千年前，在首都肖特城，自己的所作所為…”

埃羅斯喃喃細語著，同時一千年前他和莉莎以及阿提拉之間所發生的事情在他的腦海中是飛速的掠過。他還記得自己是怎麽接觸羅布斯的，還記得自己是怎麽偽裝成長老接觸柯蕾西雅巫女所在的冰山的，甚至那冰山傳來的觸感，此時他閉上眼睛都可以回想起來。再然後就是阿提拉釘入自己骨縫中那些鋼針的撕心裂肺的疼痛，隨著格雷格召喚柯蕾西雅靈魂的失敗以及護國之陣的關閉，一千年前自己那場雄心勃勃的計劃就此功虧一簣。

“不明白呀，不明白呀，不明白呀！”回憶湧上心頭，埃羅斯是連連搖頭，連嘆三聲之後，他索性直接就走到戈爾貢面前，當著戈爾貢的面，埃羅斯開口問道，“戈爾貢先生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莉莎和阿提拉，還有那個教皇格雷格，會拼了命的阻止我的計劃呢？”

而戈爾貢，他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稍微後退幾步拉開自己和埃羅斯的距離，然後反問道：“這麽多年了，埃羅斯你是第

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嗎？”

“不是意識到，是發現到。”埃羅斯重覆著毫無意義的發言，“我到今天才發現，那時候莉莎和阿提拉，他們阻止我毀滅護國之陣的理由相當奇怪。”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以莉莎和阿提拉那兩個人的才智，不可能不知道毀滅護國之陣對靈族來說是利大於弊的呀，而且那時候教皇格雷格已經和他們建立起了友好的聯系，就算我真的摧毀了護國之陣，靈族也可以贏得緩沖的時間對不對？”埃羅斯就像是在說服自己一樣，他越說是越通透，連目光都明亮了不少。最後仿佛醍醐灌頂一般的，埃羅斯也不管戈爾貢能不能理解自己的話，以極高的語頻飛也似的開口說道，“對呀，那時候，也就是一千年前，明明是我們最佳的關閉護國之陣的時間，可為什麽莉莎和阿提拉卻要那樣千方百計的阻止我呢？為什麽！”

埃羅斯無法理解這件事，一千年後的今天才戈爾貢的提醒下，他這才發現莉莎和阿提拉根本就沒有阻止他摧毀護國之陣的理由，至少從他的角度上來看是這樣的。

——雖然一開始人類在教皇格雷格的帶領下對薩拉丁古國的邊境進行如火如荼的攻擊，但是這之後格雷格和莉莎商談之後，兩人間已經建立起了良好的友誼和互信，邊境的戰爭也在會談之後停止了。

既然戰爭已經停止，莉莎和阿提拉兩人如果頭腦清醒的話，就沒有理由阻止自己的行為才對。

埃羅斯是這樣認為的，至於其他的原因，他一時半會兒還無法想到。

…

戈爾貢沒有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居然能讓埃羅斯有如此劇烈的反應。看來他已經鉆到了自己給自己設下的死胡同裏了，戈爾貢明白自己這會兒如果不開口拉他一把的話，那麽埃羅斯很可能就會因為想不通這件事而發瘋…當然了，以上這些都是戈爾貢的想法，埃羅斯究竟會不會發瘋，是沒有人能夠知道答案的。

“埃羅斯，埃羅斯你冷靜點好不好？”戈爾貢兩只手按在埃羅斯的肩膀上，控制住上躥下跳像一頭泥鰍一樣的他，然後抱怨道，“我只是讓你想想為什麽莉莎和阿提拉要阻止你破壞護國之陣而已，可沒叫你鉆到死胡同裏呀。”

“可我就是想不明白啊，他們要是理解我的理念，就沒有理由阻止我的呀。而且就算我和他們之間沒有交流，他們也應該明白，護國之陣是一個必須從靈族的歷史上消滅的東西呀。”埃羅斯好不容易在站定身子不再跳躍，不過他嘴上還是碎碎念道，“他們兩個不可能這麽笨，不可能想不到這樣一點…”

戈爾貢對這樣的埃羅斯根本就是無可奈何，只見他無奈地

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嘆息一聲說道：“唉，埃羅斯你這自我感覺還是太好了吧。你就這麽能確定莉莎和阿提拉能夠想到你的理念？再退一萬步數說，即便他們真的能想到，你怎麽能確定那兩個人能像我一樣對你的觀點表示讚同呢？”

“他們應該讚同的才對。”也不知道埃羅斯是哪來的自信，讓他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以他們兩個人這樣的聰明才智。”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說到這裏，埃羅斯終於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他一邊笑一邊搖頭，以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說道，“我沒想到埃羅斯你都這個年紀了，做起事來卻還是如此的不找邊際，你如果恢覆冷靜的話，應該就能知道你剛才的說法是多麽的想當然。說好聽一點，這可以叫做樂觀，如果說的不好聽，這就應該被叫做夜郎自大了。”

“不錯，以莉莎和阿提拉的聰明才智，是應該能夠意識到護國之陣的缺點，可你也應該意識到，他們或許能夠想的比你更多才對。護國之陣的缺點是如此的明顯，所以必然會被破壞，但是破壞他們又會有什麽後果呢？單單是人類入侵那麽簡單嗎？還是說會有其它的不可預料的事情發生呢？埃羅斯你就沒有往這方面去多想想看嗎？——為什麽，莉莎和阿提拉要拼盡全力阻止你摧毀護國之陣。”戈爾貢按在埃羅斯肩膀上的力道不由地又加大了一分。

戈爾貢說到這個地步，埃羅斯方才明白自己剛才犯了多麽愚蠢的錯誤，全身放松下來之後，他像爛泥一樣癱坐在自己的樹墩上，接著猛地擡起頭，埃羅斯居然握緊了拳頭開始錘打自己的腦袋。

“哎呀，我的腦袋到底是怎麽了，這麽簡單的事情，我剛才居然一口氣鉆進了死胡同裏，就像一個傻瓜一樣！”他一邊自虐，一邊埋怨自己，“我應該早就想到這一點的才對呀！”

對面的戈爾貢沒有阻止埃羅斯的自虐行為，他只是笑著問道：“所以埃羅斯，你想到那哪一點了呢？能不能告訴我一下。”

聞言埃羅斯停止了一系列動作，然後站起來面對戈爾貢微微一頷首，開口道：“多謝戈爾貢先生提醒，我已經想清楚了，自己剛才犯了多麽大的錯誤。莉莎和阿提拉阻止我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擔心柯蕾西雅巫女一旦覆活，會引起土地能量的失控，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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